最近認識一個朋友A40歲,很想生小孩,之前做過兩次人工都失敗,深談之後發現她也是免疫異常,甲狀腺的問題。我馬上分享自己的經驗給她,並且推薦她去找王家瑋醫師,王醫師現在自己開診所,依然人滿為患,網路掛號永遠都滿滿滿。我過幾天問朋友A:「掛號沒?」, 她說:「還沒阿,就都掛不進去」,在求子路上,我最受不了不積極的態度,於是好人做到底,我某一天晚上坐在電腦前等待,一過十二點馬上幫她掛號,掛了個8號發發發。之後還給了她一件我進凍胚療程時的戰服,以及當初凍胚療程時放在我和班爸枕頭中間的小孩的衣服,還有當初參加心孕聚會時抽到的好孕禮,集合成一個好孕福袋給她。她進療程前我千叮嚀萬交代一些注意事項,還拜託她一定要顧好自己甲狀腺的指數。

然後,HCG377,她說我是好孕婆,我覺得功德圓滿。

就在朋友A進療程的時候,我又認識了她的一個朋友B40歲,結婚七八年了,也很想生但生不出來,做過很多次人工和試管都沒有成功。A請我不要告訴B她進療程的事,我懂,因為若是成功了B一定會難過。有一天和B聊天,隱約覺得她知道A懷孕了,後來問了A,才發現原來是我們另一個白目的朋友在B的面前大聲宣傳這件事情。我聽了之後氣炸了!! 很想當面大罵那個白目的朋友,同時間,也很為B感到難過,她此刻的心情,我懂,那種嘴巴上說恭喜,但其實心裡夾雜著心碎、難過、忌妒,那種看著原來的墊背跑到終點,自己卻還在原地而感到緊張的複雜情緒。

我跟A說,請她之後把我給她的好孕福袋傳給B,同時間,我傳了訊息給不是很熟的B,我說:「不知道我會不會很雞婆,但我想分享我的經驗給你。我之前做五次人工,一次試管,流產兩次,有個朋友提醒我去檢查免疫,因為免疫異常會造成子宮不容易著床,以及重複流產。後來我去檢查發現血栓過高,開始吃藥打針治療,凍胚療程才成功。不知道你有沒有檢查過免疫,可以參考看看」。如果她需要,我很願意幫她掛號,再擠出一袋好孕福袋給她。因為我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我曾經就是她,如果當初有人願意這樣幫我,陪我走過這段不堪的求子路,我會很感謝。

前幾天和幾個幾年沒見的高中同學吃飯,其中一個女同學已經有一個五歲的女兒,婆婆一直希望她再生一個兒子,後來流產一次,之後都沒懷上。算命的說,如果再生,這個孩子和她老公,會走掉一個,婆婆也在場,從那天開始再也不提二寶的事,我同學和她老公也決定放棄。另一個男同學,和老婆結婚多年,做過人工試管都沒成功,夫妻甚至為了生小孩雙雙辭掉工作,遊山玩水一年半,依然沒懷孕,回去上班後,竟然自然懷孕,小孩已經一歲半了。另一個女同學也結婚好多年,我之前就聽聞她好像是因為老公的問題所以還沒懷孕,我們在討論小孩的事的時候,她一直低頭吃飯不發一語,可能因為大家都走過這一遭,所以不會白目到去刺傷,你不想說,我也不問,快快結束掉小孩的話題。平常別人的事情我不太會去過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唯獨「求子」這件事,我會非常雞婆,很想問問這個女同學需不需要聊聊,但從以前就知道她的個性很好強,我想,還是別觸犯到人家的地雷。

另外一個故事是聽我的好朋友轉述,她有一個朋友甲,不孕多年,也做過人工、試管,另一個朋友乙,一直都沒有透露出想生小孩的訊息,但乙幾次向甲問療程的資訊,都說只是好奇,結果幾個月後,大家發現乙懷孕了,原來她偷偷去找甲的那個醫生,懷了龍鳳胎,之後還一直在臉書上曬寶寶的照片。我的朋友知道後超生氣,為朋友甲感到難過和不堪,馬上取消追蹤。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體會那種感受,很像是,掏心掏肺之後,發現被自己的朋友背叛了。

這些故事不時地在我們身邊上演,好多不孕的故事,好多心酸好多煎熬。

記得有一次在台安產檢的時候,那時候已經到懷孕後期,我在診間問醫生關於免疫的事情,診間裡有另一對夫妻在等待。我產檢完到一樓準備繳費,有個女生走過來說:「小姐」,我本來以為是要推銷臍帶血還是保單的推銷員,正準備說:「我不需要」,我轉過頭,對方說:「請問你是班媽嗎?」,我還蠻驚訝的,因為在部落格上從來沒PO過自己的照片和資訊,她怎麼會認出我,我慢慢地說:「是,你怎麼知道?」,她的眼淚馬上掉下來,哭著說:「我要謝謝你! 我剛剛在診間聽到你跟醫生的對話,直覺這個人應該是班媽,所以趕快衝下來問你。謝謝你,因為看了你的文章我才發現自己的免疫問題,現在懷孕五個月了」,記得她說這段話的時候,我很激動也很震撼,眼眶含淚,覺得自己小小的力量,幫助一些受不孕之苦的女人完成夢想,好感動好感動。

忘記陪著多少姊妹走過這條路,想想,好像幾乎每個留言過、在Line上面聊過、通過email、見過面的姊妹,最後都懷孕了,其中還包括一個特地從美國回來找王家瑋醫師的姊妹,從她在美國的時候一直到回來台灣,持續連繫,後來她也懷孕了,在她回美國前,我們一起吃了飯,雖然沒見過面,但一見面就聊不完,還記得離開前,她拉著我的手禱告,謝謝主讓她認識我,祝福我和班爸一家平安喜樂。這幾天在想,我好想陪大家走過這段路,想雞婆地幫大家少走一點冤枉路,成立一個班媽轉孕站,幫大家加油打氣,最重要的是撫慰被不孕搞到傷痕累累的心,在被不孕打敗的時候陪大家慢慢療傷,陪大家等那班好孕公車。

好像有點離題,哈哈,而且離題很久。有不少人留言問我要怎麼安慰身邊想生小孩卻生不出來的朋友,老實說,我自己求子的時候,聽過很多無效的安慰,我想,沒有走過這條路的人說出來的安慰的話真的不痛不癢,有些話甚至還有反效果,譬如「你有檢查過嗎?」、「就去做一個啊! 現在很多人都用做的」、「沒有小孩也很好啊!」、「去拜拜阿、去看中醫阿、去祭改阿、、、」。而且我發現,即使走過這條路,有些人會忘記自己曾經不孕,會說出一些傷害還在等孕姊妹的話,這種人我就很不屑。不孕的女人很敏感,身上長滿刺,老實說我覺得挺難搞的,好像無心的一句話一個眼神都可能會傷到我們,所以,安慰我們要很小心。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大家再給我們醫生、偏方、拜拜、民間習俗的資訊,這些資訊我們比你還熟,而且為了生一個小孩,東跑西跑真的身心俱疲。在我聽過這麼多安慰的話裡,我記得最能打動我,最能讓我放寬心的一句話,是四年前我的英文老師,在知道我不孕和流產的經歷後,他很真誠又輕鬆地說:It’s only a matter of time!」,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句普通的話會給我那麼大的安慰,也或許是他隨興的態度,讓我覺得不用這麼鑽牛角尖。因為有些人安慰我的時候,態度會很OVER,讓我覺得不孕好像絕症一樣,要趕快處理,不然我就沒機會了,反而讓我更緊張。後來我發現,真的,我們都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我現在都安慰還在等待的姊妹,妳有一天一定會懷孕的!! 只是時間早晚,在等待的時候,好好愛自己,因為在一年、兩年、三年後,你會來跟我說被小孩搞到翻天覆地,好想念沒有小孩的時候,所以,趁這段等待的時候,好好創造將來育兒的時候能拿來細細回味的珍貴回憶。It’s only a matter of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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