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爸&班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會關注兒少性侵的新聞，老實說有時候看到新聞聳動的標題就沒有勇氣細看內容，十月份有個新聞是「祖父對未滿12歲孫女性侵害懷孕」，看到新聞標題的當下，我沒有看內容，一直到今天因為要寫這篇文章，我才細讀這則新聞。看到這種新聞，尤其是兒少性侵、熟人性侵的新聞，心情會很沉痛，這樣的沉痛來自於對被害者被撕裂的人生的同情，對加害者的噁心與憤恨，而這些孩子身邊親友的漠視與隱瞞等於是另一種加害者。從很早以前就想為兒少性侵這個議題做點什麼，但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有時候深夜躺在床上，想到社會某個陰暗的角落可能有天真的孩童正在被性侵，然後想像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我的孩子身上，光用想的就忍不住掉淚。

我很喜歡看TLC的一個節目「沈重人生」，這個節目介紹美國許多體重超過600磅（約270公斤）病態性肥胖病人減重的過程，這些人會讓自己變得這麼肥胖的原因各不相同，但幾乎百分之百都是和心理因素有關，有些人是因為童年時期遭受性侵，而且是長期的熟人性侵，不知道要向誰求助，因此轉而投靠食物來獲得慰藉，甚至有個女性病患說，因為小時候曾經遭受性侵，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覺得如果讓自己外表變很胖很胖，人家覺得她醜，就不會再侵犯她了。我也很喜歡看Netflix上的紀錄片，曾經一連串看了好多和兒少性侵有關的紀錄片，傑佛瑞·艾普斯坦：上流濁水、找回我自己、公然誘拐案，一直到最近的守護者。記得是在看完「找回我自己」後，下定決心給自己一個功課，開始認真為兒少性侵議題盡一份力。

成長過程中，我算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很能注意身邊的人細微的情緒牽動，不管熟不熟，我都能從別人的眼神、表情、語氣、動作判斷他的情緒，也會默默地「照顧」別人的情緒，譬如我感覺某人對某個話題感到不自在，我就會幫忙把話題引開，或是某人對某件事很在意，如果夠熟，對方也想聊，那我就會引導他說出來，然後當一個好的聆聽者，適時給予建議。認識我的人，大部份都會形容我，很善良、很溫暖、很有同理心。經歷不孕這件事之後，我發現自己同理心爆棚，很能理解也很願意療癒和我有同樣遭遇的姐妹。在教育雙寶的過程中，我很注重他們同理心的養成，常常跟他們說不能嘲笑身體有缺陷的人，遊戲贏了不能取笑輸的人，有新同學到班上，他一定會覺得怕怕的很孤單，可以帶他一起玩。仔細想想，我的同理心是如何養成的呢？ 有一天我恍然大悟，我的同理心來自於一個秘密，這是個沒什麼人知道的秘密，連班爸也不知道，就算知道的人 (包括我的家人) 也不知道全貌，但我覺得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生教材，決定大家分享。

我小時候長得還算可愛，五官立體，白白淨淨，上了小學很多小男生喜歡我，算是班上的班花 (哈哈，竟然自稱班花好不要臉XD)。但其實從小我有一個困擾，就是牙齒很不整齊，所以小學四年級開始戴牙套，當年戴牙套不像現在那麼普及，我媽幫我找了一家家附近的牙科，我們都叫他「好醫師」，事實證明這醫生醫術超爛，我後來牙套戴了六、七年!! 從小學四年級戴到高一，是不是很誇張!! 我沒聽過牙套戴這麼久的!! 後來是因為醫生真的太爛了，所以我是在另一家牙科拆牙套，拆下牙套牙齒竟然還是不整齊，堪稱鄉野怪談，好醫師大概很愧疚，最後跟我媽收兩萬塊。從我的經驗證明，找好的醫生真的很重要啊! 長大想起來真的覺得浪費了六七年的時間很嘔!! 還被同學叫了好幾年的「大鋼牙」…..

如果你家裡有小小孩，尤其是幼稚園的小小孩，那每年十月你應該知道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萬聖節!! 很多爸媽應該都跟我一樣，從九月就要開始規劃小朋友今年萬聖節的裝扮，有些家長很用心，會自己做服裝，還要順應當年度的潮流，從冰雪奇緣的ELSA公主、蜘蛛人、鋼鐵人、美國隊長、到今年的鬼滅之刃。我不是一個會做手工藝和縫紉的媽媽，每年都是先問雙寶今年想扮什麼，然後趕快在網路上下單。

雙寶上幼幼班的那一年萬聖節才兩歲多還傻傻的，不認識蜘蛛人那些英雄們，我和班爸有一次去Costco看到有賣萬聖節變裝的衣服，就直接買了一組，都是背心加一些小配件，一組三件包括警察、消防隊員、士兵。那年萬聖節幼稚園有活動，我還記得是某個平日下午，我還請假去學校幫雙寶變裝，然後看他們表演，闖鬼屋，去附近店家要糖果。當天雙寶哥扮成消防隊員，雙寶弟扮成警察，結果一穿好變成大樓警衛和清潔隊員，超好笑的!!

前幾天跟班爸聊天，我說最近有感覺自己愈來愈接近日暮西山，人生已經來到下半場，深深感覺體力大不如前，睡眠品質很差，很淺眠多夢睡睡醒醒，因為要起來上廁所導致睡眠中斷，加上每天凌晨三四點雙寶弟都會從自己房間跑來跟我睡，他一來我就醒了。今天甚至五點半就大醒乾脆去看電視，完全就是長輩的日常啊～～～然後一起床就腰痠背痛，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擦酸痛藥膏，很容易累，很需要休息，如果不是因為逼自己去運動或是要陪小孩上山下海不然我真的很不想動。最近甚至會思考死亡這件事，如果我活到60歲，那我在人世間只剩短短18年，這樣一想真的覺得離死亡好近，希望自己是某天在睡夢中就這樣安詳地被佛祖召喚，而不是臥病在床好幾年才解脫。

最近剛追完「三十而已」，真的是一齣很好看的劇，劇中三個女生各自的背景與遭遇，很能引起我的共鳴，推薦姐妹們都去看看。但其實我離「三十而已」有點遠了，我，四十而已，但是到四十歲好像不能說四十「而已」，四十歲的女人在感情、職場都已經進入一個穩定的狀態，一般來說不會有大風大浪，也希望不要有什麼大風大浪了，過了轟轟烈烈的愛情和事業要拼出頭的階段，或許，「已四十」比較貼切。

雙寶因為從一出生就是兩個人，又都是男生，是彼此最好的玩伴，不太需要我和班爸陪玩，這點我們超級欣慰，聽到很多朋友常常會被小孩拉著要陪著玩，我們家的小孩反而自帶玩伴，雙寶長大我們真的有種倒吃甘蔗的感覺。但畢竟為人父母，不能老是把他們丟著自己玩不管，像這幾天連續幾天都下雨，不能去戶外放電，雙寶在家悶太久，能玩的玩具和遊戲都玩過一輪，能看的卡通也看過一輪，他們有時候還是會說：「好無聊喔．．．現在要做什麼？」，老實說聽他們這樣說的時候我都會很有壓力，玩具和卡通都不能滿足他們了，也不能出門玩，媽媽要趕快變把戲。於是我就自創了一些遊戲和他們一起打發時間，今天好好跟大家分享．

很常聽其他父母說，要珍惜小孩上幼稚園的時光，因為上小學之後是一個很難適應的轉折，功課、評量、考試、安親班，和幼稚園吃喝玩樂的日子比起來天差地遠。剛聽到的時候我覺得很誇張，有那麼嚴重嗎？ 記得我小學的時候每天自己坐公車上下學，在學校就是學注音和加減乘除，沒有什麼課業壓力，更沒有所謂的「安親班」，那個年代的生活型態和現在很不一樣，我媽是標準家庭主婦，所以我放學了就是回家，玩家家酒、去附近騎車晃晃，功課不會很多，考試應該也是前幾天準備就好，所以我對小學的記憶就是輕輕鬆鬆無負擔，和現在的小學比起來，似乎是完全不同的時空。

雙寶上了大班之後，我切切實實感受到幼稚園的「課業壓力」，說來好笑，他們其實才五歲多，想當年我幼稚園大班的時候根本沒有功課吧，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玩，沒有學英文也沒有學注音。但雙寶從中班開始，週末就有功課要複習英文，基本上就是唸完一篇課文這樣，但是那個課文每次都十幾頁，然後雙寶唸得二二六六，有時候我真的耐心用完，口氣也開始不耐煩，甚至會說出：「你上課是不是都沒在聽？」，聽到自己說這樣的話會覺得很愧疚，馬上壓抑自己的脾氣，怕打擊他們的信心，讓他們覺得學習有壓力，其實他們應該不太知道自己到底在唸什麼，課文裡有些單字我都還要Google才知道是什麼意思，才中班有需要念這麼難的英文嗎？！所以我和班爸基本上就是抱持著讓他們練習英文發音就好了，不用懂每個單字的意思，那時候每到週末想到要複習英文就覺得很煩，雖然是雙寶的功課，但說到底其實是「爸媽的功課」吧！ 上了大班，回家作業加重，每週三要練習寫注音，週末除了唸英文課本，還要寫英文單字，然後還要念注音課本，老師說是為了提早讓他們習慣將來小學有功課的生活，我覺得…..OK….反正只有星期三和週末，週末我們就盡量星期五晚上就讓他們把功課做完，這樣週末可以放心去玩。

年輕的時候，每年生日都會很期待跟朋友約，一起吃飯唱KTV幫我過生日。因為我的生日是八月，在我還是學生的時候，生日都正好是暑假的時候，在當年還沒有手機沒有網路的年代，生日前都會超期待朋友打我家電話約我出去，有一年一等再等電話都沒響，我還把電話拿起來聽聽看，想說是不是電話壞了。在那個年紀，朋友和同學佔了生活好大一部份，甚至會透過和朋友的互動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有了Facebook之後，每年生日都會有一堆朋友在我的動態牆上祝我生日快樂，其中不乏那種八百年沒聯絡的朋友，有的不熟到還要點進去看一下照片才知道他是誰，然後想說我到底是什麼情境下加他好友的。一天下來我會看一下有多少人祝我生日快樂，我還會一個一個回覆：「謝謝你! 改天一起吃飯!」、「好久不見～～也祝你每天快樂喔!」。國中高中的時候，朋友生日或是聖誕節，我都會跟我姊去金石堂精心挑選卡片，一封一封認真寫，然後買郵票寄出去，有一年聖誕節寄出去大概50張卡片。那陣子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信箱，看到信箱裡躺著幾張卡片，臉上就不自覺微笑，捧在手心認真看完然後好好收藏。以前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寫卡片的祝福，和現在臉書提醒今天是某某某生日，然後去動態牆上打幾個字送出比較起來，收到實體卡片的祝福有溫度又珍貴多了。

過去三年，我的外公、叔叔、堂姊、姊夫接連過世，那段時間很感嘆人世的無常，看破也看清很多事情，這些親人在離世後很常悄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彷彿一抬頭就能在天空看到他們。

外公離開的時候，我跟雙寶說:「阿祖到天上去了。」

五歲半的小男生體力驚人，一個小孩還好，兩個小男生湊在一起就是會想出一些整死嚇死爸媽的招數。我家的雙寶很愛在一起玩「打架遊戲」，他們會在自己的房間用枕頭、棉被互打，有時候不小心打到眼睛、打到肚子、打到雞雞，或是頭撞到牆壁，每次打架遊戲開始不到一分鐘就會有人哭，然後出來告狀，有幾次甚至打到流鼻血，看到慘況我都驚嚇，同時怒火中燒，跟他們說:「要打架就不要哭!」。每次他們要玩打架遊戲我都會先說:「等一下被打到不准哭，我不會安慰你喔!」，但依然每次不到一分鐘就有人哭著告狀，真的被煩死!!

雙寶的房間有釘一個書櫃，放一些睡前故事書和繪本，他們還小的時候根本搆不到書櫃，漸漸長大他們墊腳開始可以碰到書櫃，我都會跟他們說不要在房間亂跳，不然頭會撞到。有一天我聽到雙寶在自己房間西西簌簌，很開心地偷笑，我馬上突擊檢查，看到眼前景象心臟真的要跳出來，雙寶爬到書櫃上，坐在上面，離地大概兩公尺，他們一看到我馬上緊張地跳下來，頭還撞到天花板，天花板，是天花板!!! 因為書櫃離地大概1.5公尺，沒有支架支撐，我真的超怕垮下來他們會受重傷，更剉屎的是如果一個坐在上面一個在下面，然後垮下來一個摔成重傷，一個被壓成殘廢，所以那次我直接大處罰他們，百般告誡不准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冷靜下來後，開始百思不解他們到底怎麼爬上去的!

雙寶不是特別喜歡畫畫的小孩，他們兩歲的時候我買了磁性畫板，他們隨手塗鴉兩下就沒興趣，每次都是變成我畫東西讓他們猜，譬如TAYO公車、聖誕樹、各種動物等等，到最後反而是我的繪畫能力變強了。他們上幼幼班之後，學校會教畫畫，為了訓練他們手的協調性以及小肌肉的發展，我買了蠟筆、彩色筆，偶爾會拿一些廢紙讓他們畫，他們真的就是給我隨便畫，因為年紀還小，都是畫一些不成形的東西，多半是不規則的線條瀟灑地揮在紙上。

他們三歲的時候，我媽買了很多塗色本，還有一堆彩色筆，時不時拿出來讓他們畫，我不會逼他們一定要畫在框框內，但他們很常亂畫，有時候畫一條線就翻下一頁，我覺得超級浪費阿嬤花錢買的塗色本，所以還規定他們不准只畫一筆。